这一次我不会再任由他们摆布。
我深知我这样家庭的人,只有考出去这一条路。
马上快开学了,我去厂长办公室提离职,他并未多说什么,只是额外又多给我几百。
说以后遇到难事,他永远在厂里给我留一个位置。
离开的时候,同事心疼我,把她们新买的衣服和鞋子塞到我怀里。
「陈夭,回去以后你爸妈如果又打你,你就跑,我们都在这里,你不要怕。」
我不会再软弱,死过一次的人,什么都不怕。
回到家,我妈添油加醋把事情告诉了我爸。
吃饭的时候,桌子上没有我的碗,我自己去厨房盛了一碗,随后坦然在桌子前坐下。
我妈见状从我手里夺过碗摔在桌子上,「吃吃吃!就知道吃,一分伙食费不交也有脸吃。」
我爸也在一旁附和,「赶快把钱交出来,否则老子打死你,赔钱玩意儿。」
我站起来和她们对峙,「这钱我要留着读高中,你们想也别想。」
「败家玩意儿,钱不留给你弟,就知道自己花,别吃老子的饭。」我爸一脚把我踹翻在地。
他是庄稼人,力道十足,我疼得躺在地上缓了好久。
桌子上是他们一家三口的欢声笑语,「儿子,多吃点儿,来,把鸡蛋吃了。」
「哈哈哈,老子的儿子就是厉害,一口能吃一个鸡蛋。」
我从地上爬起来,去外面接了一大盆水,我吃不成那就谁也别吃。
一盆水,把她们淋得透心凉。
弟弟被吓得破口大骂,「你个小杂种,竟然敢泼老子,我打死你。」
这些污言秽语,十岁的弟弟信手拈来,因为在家父母就是这么骂我的。
我也不惯着他,上前把他从椅子上一把扯过来,甩手就是两耳光。
「不会好好说话,就给我闭嘴。」
我弟捂着脸疼得哇哇乱叫。
趁我爸起身之际,我拔腿就往外跑,这个节骨点跟他硬拼硬,那我就是傻。
到院子里,他从墙边捡起一根木棍,一边骂我一边追我。
「小杂种给老子站住,反了天了,还敢打你弟弟。」
见我爸抓不住我,我妈也找了根藤条来堵我,一左一右。
我弟也从屋子里翻出一把镰刀,嚷嚷着要找我报仇。
三个人一起,让我没有退路。
我被我爸踩在脚下,一鞭子一鞭子抽。
我咬紧牙关,这些痛和上一世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。
「把钱交出来,否则今天老子就打死你。」
我妈上前搜身,没有找到钱,狠狠给了我一脚。
我弟见没有钱,坐在地上大闹,「不行,你们说好给我买自行车的。」
说完突然起身,举着镰刀向我挥来,还好我反应快,镰刀只是擦过我的胳膊。
爸妈被吓了一跳,连忙去安抚他们的宝贝儿子。
「你放心,妈一定拿到钱给你买自行车。」
趁他们不注意,我打开院子大门,一边跑一喊救命,直奔村长家。
他是村里的老人,管理整个村有很多年,说话自然有分量。
以前父母让我干一些超出我年龄的活,村长看到每次都会说几句,看我寒冬腊月穿的单薄,也会把他女儿的棉服给我。
他眼里的心疼是我在父母身上从没有见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