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糖

2024-07-02 15:201039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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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我是青州小霸王,从小想要什么就有什么。

我的父亲是土匪出身的郡王,他从小就教导我,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抢。

我对此也深信不疑,毕竟我天仙似的娘亲就是这么被我爹抢来的。

后来,我也在街上抢了个比女人还漂亮的小郎君。

他不肯乖乖做我相好。

我没法子,只好用强了。

他反抗无效,只能乖乖拜倒在了我的石榴裙下。

后来,朝廷派了军队过来,说太子流落边疆。

看着画像上熟悉的脸,我欲哭无泪。

爹,你可把你女儿害惨了!

1

我娘是官家小姐,我爹却是个土匪。

不过是个被朝廷招降了的土匪。

因为陪当今圣上打江山,立了大军功,圣上感念他劳苦功高。

给他封了个郡王,让他驻守青州。

所以,我一出生就是受尽万千宠爱的郡主。

因为容貌酷似我娘,是以我爹以为我娘给他生了个小棉袄。

后来,养着养着才发现不对劲。

我爹送我娘的簪子莫名其妙断成了两截,我爹的美须髯在午睡醒来后神奇消失。

我娘看着我极肖像她的模样,又联想到我的种种行径,不由泪眼婆娑,埋在我爹怀里,嗔怪他:“都怪你!”

的确该怪他,不然以我娘这性子,怎么可能会生出我这个小土匪来。

我爹从此下定决心要把我带回正轨,于是夫子一批一批送进了郡王府,又一批一批被我气得拂袖而去。

“恕老夫无能,这小郡主老夫真教不了!”长胡子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。

我爹苦苦出口挽留,夫子却去意已决,如身后有恶犬追逐一般,疾步逃离郡王府。

“陆安安,这是第十七个被你气走的夫子了!”

实在不能怪我爹发火,属实是这青州方圆百里外的夫子都给我作弄了个遍,现在那个夫子听了我的名号不得退避三舍。

我爹没法子了,怒不可遏。

想抽我,又看我睁大着眼睛懵懂无知地看着他的样子。

抬起的手又无奈地放下,终究还是不忍心。

就这样,我顺遂地长大,成了这青州十里八乡都知道的名号响当当的人物。

当然,肯定不是美名。

城中人人皆知我顽劣,虽然我“作恶多端”,但有我爹在身后帮我善后,总归是平息了“民怨”,没有闹出什么大岔子。

2

这天,我纵马从城郊回来。

今天是个好天气,我高兴地骑着及笄时我爹送我的良驹去城郊和我的一群“狐朋狗友”们跑马。

日暮将至,我才兴尽而归。

我拉紧缰绳飞速穿过熙熙攘攘人流,街上的青州子民早已司空见惯,为了避免伤亡,也都很自觉地避让开。

在我正要如往常一般拐过街巷时,一男子突然出现在了我面前。

事发突然,眼见也来不及刹停了,我拉紧缰绳紧急调转了马头。

抽身下马,把那男子扑向了一边。

马的前蹄刚好落在了那男子刚刚站立的方位,要不是我这一举动,恐怕今天他就得血溅当场了。

“咳咳……”

身下的男子轻咳了两声。

我这才发觉我还趴在他的身上,赶紧忙不迭地爬了起来。

男子看着清瘦,身子骨倒是挺硬朗,磕得我下巴生疼,连雪峰也隐隐作痛。

要不是还在大街上,我定是要好好察看一番的。

有仇当场报,有怨立马了结,这是我一贯的作风。

我兴冲冲跑到那男子面前“你不长……”

话还没骂出,就被我给紧急撤回来了。

刚还没细看,这男子居然如此漂亮。没错,就是漂亮!

古今很少有人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男子,但自我看到他的容貌那一刻起,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词。

他身上的衣物不知道为什么被弄得灰扑扑的,袖口露出的一节手腕却出奇的白,那种白不是苍白的白,而是有力量的白。

纤长的身躯增之一分则太长,减之一分则太短,眉如翠羽,肌如雪白,腰如束素,宛若谪仙。

我看清他的第一眼,便下定决心。

这人,我要定了!

男子并没有在意我赤裸裸的打量,站定后,拂了拂衣诀上的灰尘,转身就想离开。

看都未曾看我一眼。

我顿感不忿,提裙,飞速拦在了他身前。

男子没管我,绕过我往一边走。

我继续挡,他继续绕,周而复始。

他终于失去了耐心,停下来,目光阴恻恻地看着我。

我一点也不怕,反而迎上他的目光,挑衅地回看他。

“姑娘,大庭广众下,男女授受不亲。”

清朗的嗓音如清泉般叮咚叮咚汇入我心房,搅乱了一池春水。

这人怎么连声音都这么好听,完全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!

我内心的小狮子在疯狂翻滚,但面上却是分毫不显,一如往常。

“小郎君,你今岁几何?家住何处?有无婚配啊?”

我一步步靠近他,连串的问题砸向他,他却还是毫无所动。

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样子,可能想通过冷处理,让我善罢甘休。

但他猜错了,我陆安安从来就不是一个知难而退的人。

越是反抗,我越是喜欢。

我就喜欢看猎物挣扎,又不得不被我征服的过程。

我笑眯眯地靠近他,出其不意,掏出了我的小鞭子,把他的手绑了个严实。又招呼我的小弟,再拿两根绳子把人给捆严实了。

他冷如冰山的脸终于出现一瞬的崩塌,可能是没猜到我竟会行此等卑劣的手段。

想杀了我的眼神更是藏都藏不住。

“把人给我带回去,今晚我就要成婚洞房!”

我没看他无谓的挣扎,翻身上马,两腿夹紧,纵马离开了闹市。

街上的百姓顿时指着我的背影议论纷纷,大概不用一个时辰,估计方圆十里就传遍了我当街强抢民男的事。

不过我此时来不及管那么多了,今天父亲娘亲出门办事了,我必须赶在他们回来前把这事办好。

不然等他们回来,这事肯定得吹。

3

一回郡王府,我马上招呼人把他洗干净了送我床上。

今天跑马出了一身汗,我扯开领口,被这气味逼退了。

马上招呼丫鬟给我备水,让我好好洗洗。

我不自小不喜那些香膏什么的,味道太呛,边关儿女也不讲什么保养,随便擦擦就行了。

再加上今晚是特殊情况,更是等不得。

是以我随意冲了一下水,就披上衣裳出来了。

穿过重重帷幔,一眼就看到了床榻上的人。

王府的下人向来动作就利索,不稍半刻就把人洗好搞到床上去了。

我快步上前,想着下个月叫娘亲给他们多发点月银,毕竟这效率的确是很让人满意。

下人对着我的喜好,给他穿上了朱红。

这种出挑的颜色在他身上并不显得突兀,反而衬得他更是唇红齿白,公子如玉,活脱脱每一个妖孽。

世人皆道当今太子是天下第一美男,虽然我没见过他,但是遇到这位郎君后,我当是第一个不同意的。

我不信还会有比小郎君还貌美的男子。

太子美不美我不知道,但我知道,过了今晚这个貌美的小郎君就彻底是我的了!

我掀开厚厚的窗幔,坐到了他身旁。

虽着红衣,但这小郎君面上着实是没有半点看到高兴二字。

我才不管,我就要他!

我忽视他快要喷了火的眸子,一把把人推倒在充满了女儿香的床上。

他目光危险:“你别给我乱来。”

“你管我。”

我盯着他凉薄的唇,可能是刚刚侍女喂了水,所以泛着水光,看起来好诱人。

我试探地啄了一口,味道还不错。

又俯下身,给了他一记深吻。

身下的男子不住反抗,但我可不是京城的弱女子,岂会被他轻易挣脱,更别说他还被我叫人给五花大绑起来了。

蓦地,唇上传来一阵刺痛。

我斯哈一声,一时不妨竟然被他咬了一口。

我拿手一摸,竟然把我给咬出血了。

性子够烈,我喜欢!

我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
此时的他,衣衫有些凌乱,面色却没什么变化。

当然,前提是他那红得像滴血的一双耳朵不出卖他的话。

他越是这样,我越是兴奋,莫名生出种强抢了良家妇女的快感。

我继续动作,用手挑开他的衣领,露出了一节雪白的脖颈。

好想咬一口啊!

我正想说干就干。

砰地一声巨响。

我的狗腿子就打开门就冲了进来。

“你最好真的有事!”

我冷冷扫了他一眼,不满他打断了我的好事。

他喘了口气,慌忙道:“不好了,不好了,郡王和郡王妃回来了!”

“回来又怎样,看把你急的,先把人藏起来不就好了。”我不慌不忙,替他掩好被我剥开的衣裳。

狗腿子抹了把汗:“我的小祖宗哟,王爷已经知晓了,现在在前厅等您呢。”

他停顿了一下,继续补充:“王爷说您是要自己过去,还是他亲自来绑你过去。”

我这才慌了,才知滋事体大了。

跑是不可能的,结局只会更惨。

我气得狠狠剜了他一眼:“愣着干嘛,还不走!”

我带着一群人,风风火火就去了前厅。

4

到了前厅,我爹娘早已稳坐主位。

就连那小郎君,也被松了绑,此时端坐在一旁。

神色还是出奇的冷淡。

我爹见我盯着他,恐是怕我再行不轨,怒喝一声。

“孽障,你给我跪下。”

看他还在气头上,我也机智地顺着他。

二话不说就跪下了:“爹,我知道错了。”

这场面我太熟了,潜台词更是张口就能来。

我爹看我这死皮赖脸的样子,就知道我肯定又是死性不改。

“你错在哪了,说!”

“我错在让你知道了。”脑子的话一溜烟就从空中出来了,我赶紧急刹。

“我错在……错在……”

我吱吱呜呜一时竟想不到什么好借口。

我爹看我这样子,更是气不打一处来。

“读了那么多书,都给你读进狗肚子里了。竟然还敢当街强抢民……民男,你是要把咱老郡王府的脸面丢尽才罢休,是不是?”

也没读多少书,我心里捧腹。

虽然我不认同老爹这说法,但明面上还是得给他个面子的。

“爹,不是你教我喜欢的话就要下手的吗!”

“我就喜欢他!”我伸手指向小郎君。

“叫你下手没叫你强抢啊!”我爹气得吹胡子瞪眼的:“再说,我和你娘那不叫抢。”

“叫什么?”他一拍脑袋:“对!那叫两……两情相悦!”

“你再看看你,看你干的好事!”

我低着头跪在地上,假意认错。

“爹,我知道错了。但是,我真不能嫁他吗?我就喜欢他!”

我爹还以为我转性了,谁知下一秒就暴露无遗。

他怒不可遏:“来人,给我上家法。”

管家急匆匆去拿了个超厚型戒尺,忙不迭递给了我爹。

这还是我爹为了训我专门定制的,刚开始本来是抽鞭子的。

但念我是女儿家,身上留下印子不好看,最重要的是娘看了会心疼,然后又去找我爹算账。

我爹没法子,只能出此下策,改为打手心。

既能教训我,又能逃过自家媳妇的责骂。

5

虽然我老是惹祸,但是上家法的次数还算是少的,毕竟那些充其量只算是小打小闹。

但拿了这戒尺,那就不是小打小闹的事了。

要被这东西打了,手肯定要肿成个馒头了,到时候别说骑马,连吃饭都成了问题。

我连连求饶,但还是没有丝毫唤起我爹的怜悯之情,没免过一顿揍。

后来,我爹下问了小郎君的家门,想压我上门亲自道歉。

不幸的是小郎君好像遇到了什么事,把他的家人全忘记了。

为了表达我们郡王府的诚心,我爹当晚就腾了个院子,把人留了下来。

小郎君自此也留在了郡王府。

6

我爹警告我不要去欺负人家。

我明面上一口答应,实则阳奉阴违。

但我可没有欺负他,我就是去看看而已。

我天天去看他,刚开始,他并不想见我,可能是还没忘记我的恶霸罪行。

后面,经过我的穷追不舍和爱的感化下,终于成功打入内部。

至少能共处一室了。

我问他,他叫什么名字,他没说。

但我偶然看见了他常戴在腰上的玉佩,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珩字。

我便换他阿珩。

他时时在看书,我就坐在他前面,定定地盯着他。

就算他不说话,我也不介意,毕竟天天都能欣赏这绝色,怎么说也是我赚了。

但我也不是一直都这么安分。

想到我轻薄他那天,他耳根血红的模样。

我就忍不住逗他,故意把他的书换成了我收集到的图册,放在了他桌上显眼的位置。

这真不能怪我,实在是这人太好玩了。

太清正了,与我在青州遇到的所有的郎君都不一样,所以我总是忍不住逗他。

在青州,别说这种小册子。这适龄的郎君,家里人就会安排教导丫头,到了他这个年纪的,小妾都不知道纳了几房了。

而他好像很……很害羞。

我端坐着,等着眼前人的反映。

他骨节分明的手翻开书页,就一眼,人踉跄地往后退。

看着笑眯眯的我,一下就知道了是谁的手笔。

“陆安安!”

我头一回见他如此失态,不敢在再久留,麻溜地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