嫡姐成为太子妃的第二年,我定了亲事。
可出嫁的前一个月,我和太子滚到了一起。
一夕之间,我被退婚,为家人所厌恶。
他们把我送进东宫为妾,遭受嫡姐折磨。
直到我生产时,嫡姐说出了真相:
“若不是我不能生,也断不会容忍你那么久。”
为了泄愤,嫡姐让人生生抛开了我的肚子,挖走了我的孩子。
我被一卷草席裹着扔去乱葬岗,活活痛死过去。
再睁眼,我回到了与太子滚到一起的那一天。
1
我是被人强行拽起来的,一盆凉水兜头泼下,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睁眼,便对上了嫡姐通红的眼眶。
而那水,是她身边的下人泼上来的。
“栖月,你怎么能这样做?”
“太子是姐姐的夫君,你如此,把姐姐的颜面至于何处!”
她气到颤抖,胸口上下起伏不断,满眼都是失望与悲痛。
此刻的厢房围满了世家夫人小姐,他们正靠在一起窃窃私语。
我记得,这一天,是我噩梦的开始。
此时是每年都要参加的秋猎,我却在看完马后没了意识。
再睁眼,我便和太子滚到了一起。
我清楚的知道,这是嫡姐的夫君,我也定了亲事。
于是我开始反抗,可太子眼眶猩红,显然中了药,我想逃,却被拽着脚踝拖了回去。
因为太子粗暴,我直接疼晕了过去,醒来便听嫡姐哭着说:我爬了她夫君的床。
太子更是厌恶的拔出剑,要削了我这个爬床的心机女,却被嫡姐拦住。
她看着我,嗓音哽咽:
“事已至此,你入了东宫吧。”
2
此话一出,我便白了脸色。
“嫡姐,我没有,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……”
嫡姐待我是好的,从前没出阁的时候,她总会送我皇家给她的赏赐。
更是在出嫁前哭着叮嘱:“我们栖月日后,定能寻得个优秀的好郎君。”
如今,我却让嫡姐伤了心。
无尽的愧疚在心底积累,我告诉嫡姐,我没有勾引太子姐夫,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。
可嫡姐只瞧着我,眼眶更红了。
母亲更是一巴掌甩到我脸上,满眼厌恶“爬自己姐夫的床,丢人现眼!”
“沈栖月,你记得你定亲了吗?你姐姐待你那样好,你就是这样报答她的!?”
一连串的质问在耳边炸开,我哭着摇头:“母亲,栖月没有。”
我想说,定是有人算计,求她去查,可话没有说出,我便被母亲叫人堵住嘴,拉回了家。
这日之后,人人都知道太子妃的妹妹贪慕权贵,设计了太子殿下。
我的名声毁了,与我定亲的丞相府也来退了婚。
当夜,父亲气冲冲的回了家,拿着鞭子狠狠抽在我身上,忍不住咒骂:“孽女!”
我想告诉父亲,不是我,可他们没有给我松绑,我说不出话,只能被生生打晕过去。
再清醒时,我已经被一顶小轿子抬进了东宫,做了最低等的侍妾,位同奴才。
那日,我被带去嫡姐的院子,她却不肯见我,而是让人将我按在院门前,要我罚跪。
她说:“栖月,你太让我失望了。”
3
因为愧疚,我跪了,哪怕是被算计,我也确实伤了嫡姐的心。
直到我的腿没了知觉,嫡姐才许我进去。
可一进去,嫡姐便狠狠扇了一巴掌,我被打的偏过头,却见她在颤抖。
“栖月,你对得起我吗?若不是你是我疼爱的妹妹,我早就让太子一剑削了你!”
“现在,你让我成为了笑话,姐妹同夫,你高兴了吗?”
似是委屈极了,嫡姐又恶狠狠的踹了我几脚,眼眶憋的通红。
我知道她委屈,可事已至此,我没有再辩解,我知道,她此刻听不进去。
于是我便跪下,任由她发泄,等她平静了,我再求她查明真相。
可后来每次我提起这事,嫡姐就会狠狠磋磨我一顿。
第一次,是让我背着数十斤的玉石从东院送到西院,又让我拿回来,一天几个来回,我站都站不稳。
第二次,她自梦中惊醒,拿花瓶砸了为她守夜的我,血流如注。
我明白,这件事,就是嫡姐的逆鳞,我也不再提,只让嫡姐尽力发泄,心中好受。
太子也因为爬床之事,对我视而不见。
转眼半年,我被折磨的消瘦了许多,几次晕厥下,我以为,我要死了。
可再睁开眼,嫡姐哭着和我道歉,她说:“姐姐这半年不清醒,竟伤了你这么多!”
“栖月,姐姐对不起你。”她说,她最近知道,自己不能生了,她怕失去太子,要我去侍寝,生下孩子。
4
她和我道歉,说她原谅了我,如今,算她求我,她需要一个孩子。
看着嫡姐的泪,我同意了。
当晚,我被送去了太子的院子,他也没有同我说话,只是例行公事。
我也不曾讨好,怕嫡姐伤心。
可侍寝后,嫡姐好像又变了,她又开始为难我,事后又心疼的抱着我道歉。
直到我有孕,她才好了。
我不再住那破落的院子,而是被嫡姐带着,和她一起,让她给我调养身体。
虽然偶尔还会突然发难,却也没了实质性的伤害。
我以为,嫡姐原谅我了。
……
生产那日,嫡姐也来了。
我以为,她会抓着我的手说:“栖月,别怕,姐姐陪着你。”
可我等来的是嫡姐冷漠的眼,和她那句:“抛开她的肚子,把孩子取出来。”
剖腹取子,乃是难产保小所为,可我明明,能顺产的。
“姐姐,我能生的,不要放弃我好不好?”我以为,姐姐又犯了病,恨我至深。
她却嗤笑一句:“若不是我不能生,也断不会容忍你那么久。”
“我只要孩子,至于你,没有用了。”
她说,我之所以会上太子的床,是她所为,那秋猎场的管事,是她的人。
她早就被查出不能生,便算计我被所有人厌恶,只因为,我最好拿捏。
她利用了我的愧疚。
我被控制着,生生刨开肚皮,连孩子都没有看一眼就被裹着草席扔去乱葬岗,活活痛死。
因为她的私心,我毁了一生。
5
我如何能不怨,又如何能不恨?
我所敬爱的姐姐,把我的一片真心踩到尘埃,最后还要说:是我愚蠢。
苍天有眼,我竟回到了噩梦开始的这一天。
嫡姐正哭着作戏,明明是自己下的手,偏偏哭的跟真的一样,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。
而太子已经穿好衣服,拔出了手中的剑,寒气扑面而来。
他盯着我,满眼厌恶,却对嫡姐有些愧疚,他说:“瑶儿,别哭了,我斩了她便是。”
这一次,不等嫡姐求情,我径直撞了上去,眼底满是决绝。
“栖月没有算计太子,愿以死证清白,只求殿下彻查此事。”
我的胸膛处冒着血,很痛很痛,可我只掉着泪,看向了嫡姐“姐姐待栖月好,栖月又怎么会如此做?”
窃窃私语的夫人开始尖叫,谁都没有想到,我会对自己狠到这个地步,除了是陷害,谁能爬个床,连命都不要了?
嫡姐也完全没想到,眼见太子皱眉,她连忙推开剑,将我护在怀中哭泣“栖月,不过是想进东宫,姐姐同意了便是,何至于此?”
而她眼底,带着不耐。
“敢狡辩?”母亲气的瞪我,我只望着母亲,擦了泪重新朝着太子的剑扑去。
这一次,太子收起了剑,我直接扑到他怀中,口中溢出鲜血。
不等他松手,我便晕了过去,现场一片混乱。
“此事,容后再查。”太子知道,他的位置有太多人盯着,若是真的误会,便是他错了。
他想抱起我离开,被母亲拦住。
“殿下,把栖月给我吧,我带她回家。”
太子势力通天,嫡姐不敢让他查,只哭着抓住了太子的衣袖“殿下,改日让栖月进宫就是,不要宣扬了,求殿下给瑶儿留点颜面。”
前世,这件事被宣扬的沸沸扬扬,是嫡姐的手笔,她要让我人人喊打。
如今,她自己求着放弃。
触及她通红的眼眶,太子叹息一声:“封锁消息,此事作罢。”
面对母亲的话,他只拧眉“去叫大夫,我跟着夫人走一趟。”
哪怕再不愿意,母亲也只能笑着同意,而嫡姐更是气红了眼,也无可奈何。
因为身担重责,把我送回来太子就走了,嫡姐也跟着离开。
我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过,此刻正睁着眼睛发呆。
我知道,我这样做,对嫡姐没什么伤害,却也能埋下隐患。
这一世,她想再利用我,就是做梦。
6
入夜,父亲踹开了我的房门,怒骂:“孽女,给我滚出来!”
我扶着胸口起身,眼尾通红一片,眼中甚至没了生的希望。
见到父亲,我一步步上前,跪在他眼前:
“父亲,您打死栖月吧,栖月想清清白白的死去……”嗓音哽咽,泪跟着落下。
尚书当年是出了名的美男子,我姨娘又是扬州最美貌的瘦马,我的容貌,比嫡姐出落的还要好。
不然我的待遇也不会同府里其它庶女不同,仅仅次于嫡姐了。
美人落泪,没有男人能忍心再动手。
上一世,我被绑回府,身上脏污一片,加上父亲正在气头,我想解释,在父亲眼中就是忤逆,才把我往死了打。
如今,他却突然没了火气,只无奈叹息,“你的亲事,毁了,太子亲口朝我要了你,等伤养好,你便去东宫吧。”
“是福是祸,全靠你自己的造化了。”事已至此,也只能这样。
前世,我是被父亲直接送过去的,哪有太子亲自开口。
如今有了养伤的日子,我定要好好谋划,绝不再落得前世的下场!
……
七日后,我照样坐着小轿子进了宫,只是这一次,我不再是卑微的侍妾,而是正经妾室-良娣。
我被人领着去见嫡姐,恰巧碰到太子在陪着嫡姐用膳。
如前世一样,嫡姐让人按着我跪在地上,留下一句:“姐姐对你太失望了。”
转眼,她便进了院子,没有再看我一眼。
现在虽已经入秋,却依旧炎热。
日头照在头上,额头很快便出了一层薄汗。
我狠狠推开押着我的两个宫女,开始不断磕头。
“姐姐,是栖月对不起你,你若真的生气,杀了栖月吧。”说着,我加重了力道,额头很快通红一片。
我的声音很大,很快便吸引了太子的注意,我还在说:“姐姐不用罚跪,我不想姐姐生气,栖月没有爬床,姐姐不信栖月,栖月便以死证清白!”
地上的青砖已经染了血,眼前一片晕眩,恍惚间,我看到嫡姐匆匆跑出来的身影。
她连忙拦住我,可我已经晕了过去。
嫡姐焦急的去让人请太医,再不提罚跪之事。
我要是死了,谁替她生个孩子?
7
嫡姐想把我抱起来,可女子力小,她抱不动。
就在她想唤下人帮忙时,一只手接过了我,稳稳抱着,熟悉的檀香萦绕在口鼻间。
我知道,是太子。
“瑶儿,孤知道你心中难受,可这事,不能怪她。”嫡姐的惩罚,太过无理。
听出意思的嫡姐脸色一白,急的落泪,“是臣妾的错,总是忍不住去怨妹妹,日后不会了。”
得到保证,太子将我抱回姐姐宫中,等太医为我包扎后,才起身。
“孤还有要事在身,栖月就交给你安排了。”
话落,他转身就走,嫡姐连忙把人送出去。
回头,看向我的眼中带着怨毒和不甘,事情已经和她想的拉开了差距。
我清醒后,嫡姐让人带我去了前世那个小破院子,就连饭菜都清淡的能看到有几粒米。
我端着碗去寻太子和嫡姐用膳时哭:
“姐姐,您要是再怨栖月,就让栖月饿死吧。”
于是,我的伙食开始丰盛,就连院子都给我换了。
她一掐我,我就拿着碎片朝着手腕刮去,“姐姐我还是去死吧……”
她只能连忙阻拦加道歉才把我哄住,后来再没闹过幺蛾子。
一年不见,我的性格烈的让人压制不住,嫡姐再想难为我,也有了忌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