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辰最难的那年,我在国外跟他提了分手。
后来,他成了大导演,用尽手段娶了我。
所有人都说,他对我情深似海。
直到江辰开始和不同的女明星传出绯闻,却又一次次逼我向媒体澄清。
我成为全网口中的“无脑娇妻”。
而我从不指责他。
江辰质问我:“你是不是不爱我?”
我只是拿出离婚协议,一次次要求他签字。
后来,他挽着情人风花雪月时,我一个人平静地面对死亡。
1
江辰的新电影刚上映,就被拍到和女主角一同出入酒店。
女明星叫阮枝,长相艳丽,一直以真性情出名。
采访时,江辰的视线一直落在阮枝身上,深情款款。
网友都说,二人是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。
只可惜,被原配耽误了良缘。
原配是我。
第一次见到阮枝,是在结婚三周年纪念日那天。
医生告诉我,癌症已经从胃部转移,存活半年的希望很低。
我平静地接受,向医生道谢。
死,我并不怕。
只是,在临死前,我要和江辰离婚。
回到家,客厅聚集了乌泱泱的一片人。
江辰在楼上和编剧开会。
楼下的沙发上,坐着阮枝和她的经纪人。
阮枝看见我,不满地嘀咕:“这就是阿辰的妻子?干巴巴的,一点都不漂亮。”
“芳姐,你总说我是她的替身,我明明比她漂亮多了!”
我回头看了眼落地镜,眼球布满血丝,枯瘦的脸颊几乎凹进去,泛着青灰色。
即便现在给我一副棺材躺进去,也不会有人看出异样。
经纪人连忙呵斥道:“不要胡说八道!江导和他的妻子认识多年结婚,是你能比的吗?”
“外面怎么说是外面的事,你在这里嚼舌根子,要是她向江导告状,小心吃不了兜着走!”
2
阮枝不服气地噘起,看向我的眼神越发不善。
她站起来,笑意盈盈地将我拉到沙发上,宛若女主人一样给我倒了杯茶,意味深长地开口:
“姐姐,你说阿辰也真是的,我说在公司开会,他折腾了我一晚,怕我休息不好,非要来这里。”
“会不会打扰到你呀?”
一边说,一边不经意地晃了晃手腕,铃铛轻轻作响。
我认出来,那是江辰替她上凌空寺求的平安绳,当初被媒体拍到,还上了热搜第一。
也许,江辰对她是真心的吧。
作为圈子里是颇负盛名的大导演,多的是需要资源的女明星往上贴。
他来者不拒,每天带回家的都是不同的女人,也从不吝啬手中的资源,大把大把地撒钱。
只是,他没工夫哄。
当女生认为自己和他的关系足够亲密,开始小作,便会被毫不犹豫地抛弃。
阮枝是例外。
新电影幕后放出的一段花絮中,阮枝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餐盒,冲着江辰撇撇嘴。
“阿辰,我不想吃这些东西。”
“我想吃你亲手做的!”
江辰罕见的好脾气,搂着她的腰哄道:“小公主想吃什么,我当然得一一满足。”
他给了阮枝很多钱,很多资源和很多爱。
我喝了口茶,平静地笑了笑:“当然不会打扰到我。”
“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,每一位来的都是客人,哪怕是小三,我也会客客气气地招待。”
阮枝像被踩了尾巴,立刻站起来,指着我的鼻子,怒气冲冲地开口:“你的意思,是我是小三?”
“林南音,我告诉你,要不是阿辰重情重义,你早就被抛弃了,还有脸在这说三道四?”
腹部隐隐作痛,我平静地问:“如果他爱你,为什么不和我离婚,而选择让你当小三呢?”
一句话杀死了聊天。
阮枝气急败坏,伸手就想扇我,在场的众人连忙将她拉开。
她的经纪人向我道歉,言语中满是试探之意,希望我不要为此事生气。
我态度依然平静。
毕竟,很早之前,早到和江辰结婚之前,所有的情意就已经被消耗殆尽。
为这种人生气?
犯不着。
3
阮枝被我的话伤了心,边哭泣,边摁着手机。
我旁观,暗自感慨:人比人气死人。
哪怕我只比阮枝大五岁,她哭起来也更惹人怜爱。
很快,楼上的门被推开。
江辰快步走下来,把阮枝搂进怀里,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,用手轻轻地抹去女孩脸颊上的泪水。
又抬头对经纪人发难:“你怎么办事的!是谁欺负的她?”
经纪人嘴唇嚅动了几下,又咽回去。
我嗤笑道:“是我,你不是明知故问吗?”
阮枝蜷缩在江辰怀里,貌似痛苦地说道:“阿辰,你不要怪南音姐,她说的也是实话。”
“可是,只要你需要我,哪怕我被人骂作是小三,也想一直陪在你身边。”
娇俏的女孩愿意舍弃自尊,只为了一份爱。
江辰怜惜地摸着她的头发,宠溺地说:“傻瓜,别哭了,晚上我下厨给你做好吃的。”
众人的视线来回打量。
我不想待在这里像只猴一样任人参观,干脆利落地开口:“江辰,我要和你说件事。”
江辰冷笑着说:“要多少?五十万?一百万?”
我注视着他。
江辰第一次被拍到和女明星传出绯闻,全网都在讨伐他。
为了声誉,他逼我出面承认女明星只是共友,堵住悠悠众口,并以一百万作为报酬。
我没有拒绝。
毕竟一百万如果捐出去,真的能帮助很多人。
而且,我并不爱他。
但自此以后,从在媒体面前替他圆谎,到公然和女明星在家里纠缠。
他都喜欢用钱解决。
江辰说:“你当年不就为了这点破钱离开我吗?现在我给你钱,你就要听我的。”
现在他依然这么想。
直到我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份离婚协议,明晃晃地递到他眼前。
众人惊骇。
阮枝没绷住,嘴角溢出一抹笑。
谁也没想到,江辰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,陡然站起来,指着那份协议书质问我:“林南音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我认真地解释:“你仔细看看上面的条款,我净身出户,不要你一分钱。”
“没什么问题,就签字吧。”
可江辰转瞬就把协议撕得粉碎,又将桌子上的东西扫到地上,噼里啪啦碎了一地。
他怒吼道:“滚!”
众人惊惶。
我有些遗憾,转身往门外走,留下一句话:“离婚协议书我这里还有很多份,想好了你就联系我。”
一个花瓶堪堪砸在我脚边。
4
我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。
事实上,当我发现江辰和绯闻女明星在家里滚床单时,就不怎么回去了。
但江辰并不在乎。
准确地说,他似乎并没发现。
毕竟他真的很忙,忙着拍戏,忙着应酬,忙着陪情人。
我吞下一把止疼药,祈求今晚不会在睡梦中痛醒,迷迷糊糊进入梦乡。
梦到二十二岁那年,我在导师推荐下,得到唯一一个保送国外名校的机会。
学费全免,但在国外生活的费用显然不低,我感到拮据。
当时江辰还不是享誉全国的大导演,只是一个在片场打杂的毕业生。
他听见我被保送的消息,拿出一张银行卡,硬生生塞到我手里:“南音,我现在手里的积蓄有这么多,你先用着,不够我再去挣。”
我立刻拒绝,满脸为难:“我可以自己挣,你把积蓄都给我了,你怎么办?”
江辰笑得痞气:“我是男人,又在国内生活,吃点苦算得了什么?”
“南音,你凭借自己的努力得来这个机会,应该珍惜,不要去想钱的问题,钱不够我再挣。”
我拗不过他,最终答应。
临走时,江辰送我到机场,从兜里摸出一个金镯子,不由分说地套在我手上。
“金能挡灾,缺钱的时候,还能当了换点钱。”
“南音,你在国外要平平安安。”
“我会努力成为大导演,和你一起进步。”
我看着他手腕上缠着的绷带,那是他在片场打杂时被道具砸到手留下的,红着眼眶点头。
江辰笑眯眯地揉了揉我的头发,哄道:“傻丫头,哭什么。”
“我等你回来。”
这句话成为支撑我在国外度过漫长时光的动力。
以至于当我迷迷糊糊接起电话时,嘴角还带着一抹笑:“江辰,你什么时候回来啊?”
随后,腹部传来阵痛。
求生本能逼迫我的神志立刻变得迷糊,昏昏沉沉地睡过去。
5
但我还是没能睡个好觉。
明明是在睡梦中,却能“哇”的一口吐在地上,硬生生把人逼醒。
我看着呕吐物里夹杂着血水,面无表情地站起来,收拾干净,正准备躺回去。
门铃响了。
外面站着江辰,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,和一个首饰盒。
他递到我面前,深情款款地开口:“不是想要么?收下吧。”
又皱皱眉头:“怎么一股消毒水的味道?”
我瞬间清醒,将首饰盒往地上一丢,钻戒咕噜噜地滚出来,很快被玫瑰花的花瓣掩盖。
江辰立刻冷了脸,攥住我的手,质问道:“林南音,你发什么疯?”
我回怼他:“江辰,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,你又在发什么疯?”
“离婚协议你不肯签,又整这些没用的东西。”
“我告诉你,除了离婚,没别的事不要来骚扰我!”
江辰将我一推,后背重重地撞在墙壁,疼得我头晕目眩。
他凭借着体力压制,将我的手交叉压在脑后,带着报复的快意反问我:“你激怒我,不就是想让我对你这么做吗?”
“林南音,别忘了,我们是夫妻,况且我给你这么多钱,满足一下我的需求不过分吧?”
粗糙的质感宛若毒蛇游走,伴随着某些藏在潜意识里的记忆,我的身体瞬间僵直,眼神直勾勾地瞪着他。
没有反抗,没有尖叫。
好像我突然被施了定身咒,变成一具任人操纵的木偶。
江辰瞬间兴致全失。
他推开我,半是不满,半是自嘲地开口:“林南音,你就这么讨厌我吗?每一回都像是在奸尸一样。”
我回过神,顺着墙面一点点滑到地上。
半晌,冲到卫生间开始呕吐。
江辰站在门口,脸色铁青,没好气地问道:“我就这么令你感到恶心?”
我抓紧马桶盖,冷笑着怼他:“是啊,所以你还不赶紧滚?”
就在我们对峙时,江辰的电话响了。
是阮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