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风宴上,我的妻子同意了别人的求婚

2024-07-04 14:31927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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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
接风宴那天,妻子任宁放错了视频。

视频里任宁小鸟依人地靠在她的初恋男友怀里。

全场瞬间一片安静,所有人的目光投向我们三个人。

我带头开了香槟,拿起酒杯祝贺,「来,敬你们的新婚酒,这次可得走进婚姻的殿堂才行啊!」

1.

今天是我的接风宴。

高中的逗比班长肉麻兮兮地靠近我:「你这一走这么多年,大家伙都老想你了,我们特意给你录了视频,以诉衷肠啊!快看看。」

背后的大屏幕上传出声音,「任宁,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,嫁给我!」

现场瞬间一片安静如鸡。

唯有班长大喊这什么玩意,快关了。

我僵硬回头,听见任宁说了一声,「好。」

匆匆暂停的视频定格在任宁和林清轩拥抱的画面里。

其他同学都尴尬地抓耳挠腮看手机,余光却纷纷落在我们三个人身上。

我不慌不忙地拿起桌上的酒起子,慢慢拧开一瓶香槟。

仿佛刚刚视频里的求婚对象,并不是我结婚五年的妻子一样。

我拿起倒了香槟的酒杯,缓缓举起。

「来,敬你们的新婚酒,这次你们可得走进婚姻殿堂啊,不能再错过了,毕竟人生可没几个十年能够浪费。」

周围的同学更加安静了,一个个恨不得能原地遁走,好不当我们play的一环。

任宁也一脸惊讶地看向我,眼神里还带着防备和质疑。

可能她以为我又想对林清轩做什么不好的事吧。

班长连忙出来打圆场,揶揄的嗓音响起。

「哈哈,宁宁,清轩你们还是喜欢这么开玩笑,这是给浩然准备的恶作剧对不对。」

说完班长还拍了我一下,「看你这几年不能多陪宁宁,人家这是不干了呢,回来之后可得好好照顾人家,不然我们这帮同学可不干。」

我很感谢班长解围的好意,但是我不想再忍了。

「没有开玩笑,我是认真的,我要和任宁离婚了。」

说完,我嘲讽地看向林清轩,「这次你可要好好抓住机会啊,不要像十年前那样又被外面的野花迷了眼。」

林清轩面色不虞,任宁瞧了一眼上来狠推我一把,却被我绷起的肌肉弹得后退几步。

她不可置信地望向我,「王浩然,你有病吧,我和清轩就是开个玩笑,你至于上纲上线么你!?」

我无语,甚至想竖个中指。

我舔了任宁五年,结婚后又当牛做马五年,现在她带着初恋给的戒指,俩人都要亲一块去了,我还得跟傻子一样装作看不见才行?

这绿帽子我可戴不住。

也怪我自己,这十年爱得太卑微,把任宁宠得无法无天。

只是,十年的付出终究是一场笑话,她的心里永远只牵挂着林清轩一人。

要不是我发现了任宁苦苦瞒着我的秘密,或许我还不能下定决心要离婚。

2

三天前,我因伤退役,得到了三十天的假期。

为了给任宁一个惊喜,我没有告诉她,而是选择偷偷回家。

主卧里却传出了耐人寻味的呻吟声,那一瞬间我脑海闪过无数种可能。被挟持?房子里住进了任宁的亲戚?

可是突然响起的对话彻底击碎了我内心那点可怜的希望。

「是我厉害,还是王浩然厉害?」

「讨厌~王浩然受伤退役了,以后就是个废人,肯定哪儿也比不过你。」

训练多苦多难我都没吭过声,出任务受伤我也咬紧了牙。

可此刻,我竟没忍住,喉头哽咽了一声。

拎上包,我如同一只落水狗狼狈离开,先回了父母家。

其实我不是没有发觉的。

因为军人的特殊身份,每年我只有固定的假期可以回来陪任宁。

其余时间,任宁心情好了会去军队看我陪我,在家属院住上十几天,虽然不多,可一年到头任宁总会去个三四次。

但是今年,任宁一次也没有去看过我。

而今年我们生活中唯一的变数就是,林清轩回来了。

一开始我其实是不屑一顾的,毕竟这十年一直都是我陪在任宁的身边。

可事实告诉我,原来有些人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,怎么捂也捂不热。

我到爸妈家的时候,爸爸正在我的房间独自下棋,妈妈则是坐在一旁擦拭着老照片。

开门声响起的瞬间,老两口齐齐抬头望过来。

我向上稍微抬下头,逼回差点喷涌而出的眼泪。

迎面就对上妈妈饱含担忧的目光,他们拉着我转了好几圈。

在得知我就是腿部受了一点伤,顶多走路有点瘸拐看起来不好看之外,再没有别的伤时,他们才肯放下心来。

妈妈又赶忙去厨房张罗,爸爸则是陪我在餐桌坐下,得知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,立刻叮嘱我好好和任宁过日子,这些年她心里也苦。

说到任宁,我又是一阵心酸。

我知道因为职业,我不能时常在她身边陪伴,对她有所亏欠,所以我把所有挣来的钱都给了她。

每次休假,除了来爸妈这边待两天,剩下的时间更是都陪着她,在部队不出任务的空余时间里也一直都陪她聊天。

想到这些,我只感觉内心暴躁得要发狂,下意识地想要引开话题。

我这才发现爸妈家里空荡荡的,客厅上好的黄花梨沙发已经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小凳子孤零零地摆着。

在我不断的追问下,爸爸才不好意思地讲,他们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,钱给了任宁。

我错愕地站起身,任宁做什么了,需要这么多钱,我这些年给她的钱不少了,足够她花。

妈妈拿着勺子站在厨房门口,轻声细语地跟我解释,原来是任宁得知我受伤退役,害怕以后生活不好过,想拿钱去做些生意。

我皱紧了眉毛,真不是我瞧不起她,可是毕业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上过班,大学学的还是母猪护理,她是要办猪场吗?

爸妈只甩甩手,明摆了不想多说,意思就是我出了事,任宁跟着担心上火,能做点事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总归是好的。

爸妈一心为我,哪怕我做了那样多的事,可常年不在家还是让爸妈认为我亏欠任宁。

所以他们愿意拿出自己的积蓄替我这个做儿子的讨儿媳妇的欢心。

我也因此有了一瞬间的自我怀疑,是不是真的是我的不对。

但以后我就不走了,我可以像正常家庭里的丈夫一样陪着她,呵护她。

意识到这点,我决定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,再主动去挽回任宁一次。

3

但我还是撒了个谎,我给任宁发去短信,说我已经到了机场,一个小时后到家。

爸妈见我无意喊任宁过来,便催着我先回自己家看任宁。

我撒娇耍赖说就想吃妈妈做的饭菜。

他们一边抱怨一边嘴角都压不下来地去做饭。

陪爸妈吃完饭,我终于回了和任宁的家。

在家门前做了半天心理建设,推门进去房内却空无一人。

只有略微凌乱的大床还有未曾散发完的暧昧气息。

我走到客厅深呼一口气,决定把家里从头到尾好好收拾一遍。

衣帽间散落了一地的衣服鞋子包包,我摇摇头,默默收拾了起来。

却再从一个包里掏出垃圾时,看见上面的汇款清单,忍不住颤抖起来。

整整四百万,汇款人是任宁,收款人是林清轩。

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任宁口中的做生意,原来是把钱给林清轩啊。

困惑我很久的问题也得以解开。

一年前,林清轩是在外地混不去了,没办法才回来的。

因着高中时候的争吵打闹,有许多看他不顺眼的同学来跟我吐槽,听说林清轩混得很惨,这么多年连辆车都买不起,还整天吹牛逼。

后来他们又感叹生不逢时,连林清轩那样的人都能拉到赞助,还真让他把生意做成了,现在都成林总了。

原来我就是那个赞助林清轩的冤大头。

任宁这么多年的习惯从来没有改变过。

高中的时候拿我写好的作业去送给林清轩抄,长大了拿我的钱去给林清轩做生意。

如果我不是她老公,肯定也会夸一句这女人真是深情。

高中的时候,任宁和李清轩是人人都知道的小情侣,他们背着老师偷偷谈恋爱。

因为太过唯美,很多同学自发地帮他们遮掩,瞒过老师。

而我,只是任宁的暗恋者罢了。

本来以为这份暗恋会无疾而终,但是高中毕业后出现了转机。

林清轩成绩太差,去了省外的城市读专科。

任宁在她妈妈强烈的反对下,不得已报了其他城市的本科。

而我所报的学校同样也在那座城市。

开学没一个月,林清轩就以距离太远提了分手。

作为那座城市里任宁唯一认识的老熟人,她找我哭诉林清轩劈腿了,她都在微博看见别的女生发照片了。

我一口答应要帮她出气,坐了一天的火车去暴揍了林清轩一顿。

后来,除了学习训练,我唯一做的事情就是专心追求任宁。

终于在大学毕业后的一年,得知林清轩结婚的消息后,任宁同意了嫁给我。

我真是一个可笑的舔狗,哪怕绿帽子已经结结实实戴在头上,而我竟然还想着挽回。

但是看着我乃至我全家,带着亏欠、补偿、信任的心理亲手捧出去的钱,就这样被她转手送给老情人。

我真的没办法再坚持了。

过去十年,我吃了太多的苦,除了工作,剩余时间里全是任宁,我把自己丢了太久。

从今以后,我要为自己好好活着。

4

思绪再次回到包厢里。

任宁还在一脸嫌弃地看向我,等着我的回答。

班长在一旁打哈哈,浩然这是喝醉了呢。

林清轩却是轻蔑地笑道,「早就听说当兵的跟实际生活脱离太久,都听不懂玩笑话,宁宁,以后咱们可不能再开这样的玩笑了。」

我冷眼回看,打过枪战经过生死考验,我冷冽的气势竟是逼得林清轩后退几步。

「不知分寸的玩笑以后还是少开的好,毕竟你应该也不希望一回家发现有个老头正跪在地上向你亲妈求爱,还跟你说是玩笑的吧。」

任宁愣在原地,似乎是没想到我竟然会反驳她。

我不搭理他们二人,转头又倒了一杯酒敬各位同学。

「这是我的接风宴,让大家看笑话了,我先干为敬。」

「不过借此机会,正好和大家都说了,我早就做好决定要和任宁离婚了,只是因为财产分割问题还得再等等,毕竟君子也有成人之美,人家那下任的戒指都带上了。」

同学们互相看看,都没有劝说,毕竟能来参加我接风宴的,都是和我关系不错的人。

出了这种尴尬的事情,我又敬了一杯酒,约定下次再请客。

聚会虽然草草结束,但天色还是暗了下来。

刚坐上叫好的车,任宁却钻了进来。

我看了一眼窗外,林清轩正一脸愤恨地看着我们。

我不解地询问,「你不坐林清轩的车走吗?」

任宁则是眨了眨眼睛,「你是我老公,我肯定跟你走啊。」

我沉默了。

三天前我把那张汇款单拍照发给任宁后,就一直没有收到她的消息,也没有看见过人。

如今,她竟然要主动跟我回家。

回到家,我刚提出汇款单的事情,任宁就含糊着转移话题。

说自己累了,让我给她端洗脚水,再泡一杯热牛奶给她。

如果是之前的我,不用她吩咐也会在第一时间给她端过去,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。

但是现在我没有说话,只是拦住了要回屋的她,然后把离婚协议书从桌子上抽出递给了她。

任宁接过协议书,不可置信地来回翻阅,突然一把扔到地上。

「王浩然,你玩真的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