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
我杀的第一个人，是我的养父。

五年前，我把他像捆猪一样，绑住吊在天花板上，一刀子戳进他那脂肪不知道堆了几层厚的啤酒肚。

在恐惧和剧痛的支配下，养父拼命挣扎起来。

「唔！唔唔唔！」

只是他挣扎得越激烈，血液流动得就越快。

没几分钟，从他体内流出来的臭血，就流了大半个脸盆。

养父脸色蜡黄，整个人不停发着抖，一层层冷汗让他本就油腻的头发，看上去更加令人做呕了。

整个房子里。

充斥着让我心潮澎湃地血腥味儿。

我深吸一口气，在这个好像猪一样男人惊恐的目光中。

再次举起手中的剔骨刀，狠狠扎进了他的脖子。

「噗嗤！」

我扎断了他的大动脉，鲜红的腥臭血液，从他短粗的脖子里喷涌而出。

还好，我早早就全副武装。

不然血溅到衣服上，该多难清洗啊。

养父在绝望地挣扎中没了呼吸。

我看着他的尸体，前所未有的兴奋，充斥在我体内，让个整个人都要沸腾起了来。

原来，这就是杀人的感觉吗？

2

从那天开始，我走上了独属于我的猎杀之路。

白天，我是勤勤恳恳的打工人。

晚上，我就成了这个城市的罪恶审判者。

起初我的目标只有男人。

比如。

家暴老婆的男人。

猥亵女性的男人。

还有强奸犯。

这三种男人实在太好下手了。

只需要给一点点甜头，就会引得他们血从脑袋下涌到裤裆。

啧，真够恶心。

两年间，我陆陆续续杀了十几个男人。

警局虽然成立的专案组，但两年过去，他们不说把我绳之以法，居然连我是男是女都还没查清楚。

我在本地掀起的腥风血雨，在网上闹了个轰轰烈烈。

看着那些网络喷子，自以为是的无脑断案，电脑前的我一个没忍住，笑出声了。

「沅沅，你在看什么呢？刚进门就听见你在笑。」

说话的人，是我从高中时期就形影不离的闺蜜，林珊。

而她现在的职业。

怎么说呢。

算是我的天敌？

毕竟，现在的她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。

3

林珊进了门来，她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疲色，哦，我差点儿就忘了，她已经追查我的案子两年了。

我不紧不慢关掉网页，打开了一档非常无趣综艺节目。

「看综艺呢？」

林珊走到我身边，软软趴在我背上，有气无力地嘟囔了一句。

我点点头，暂停节目回头看向她。

她眼底挂着两团再明显不过的青影，显然是被长时间的熬夜掏空了身体。

「珊珊，我看你这段时间气色越来越差了，要不要请两天假啊？」

她沉沉叹了口气，扶着我的肩膀站起来。

打着哈欠说：「那桩连环杀人案到现在为止，连一点头绪都没有，哪儿有我休息的时间啊。」

我看着她走向浴室的疲惫背影，不免响起论坛上的那些警察无用论。

啧。

一群无脑喷子。

我每次犯案，别说指纹了，连丝毫痕迹都不会留下。

就算警察再厉害，想破案也是难于上青天。

4

这次，我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个女人身上。

前前后后杀了十几个男人后。

我突然想换换口味，尝尝女人的血液会是什么味道。

女人初为人母。

可孩子才呱呱坠地，她就迫不及待把孩子扔到医院跑路了。

像这种只管生不管养的，活着一天都算浪费资源的人。

还不如死了干净。

5

「姐姐，姐姐帮帮我，我肚子好疼啊……」

我穿着白色碎花裙，跌跌撞撞跑到了女人面前，死死抓住了她。

我用水果刀在大腿根划了一道。

鲜红的血顺着我的腿淌了一地，看着就很渗人。

女人显然被我吓到了，她瞪大眼睛看着我，瞳孔不住的收缩。

我可怜兮兮地抬头望着女人，脸上糊满了被眼药水刺激出来的眼泪。

「姐姐，求你救救我……」

最终，女人被我缠得没法子了，只能连拖带拽地把我从地上拉起来，扶着我往我口中的家走去。

6

昏迷了两个小时后，女人醒了。

发现自己被粘住嘴牢牢困在手术台上，女人惊慌失措地扑腾起来。

「唔唔唔！唔唔！」

我平静地站在手术台前，面带微笑欣赏着她徒劳的挣扎。

「嘘。」我抚上女人被汗水浸湿的头发，轻柔出声：「别白费力气了，你逃不掉的。」

女人的瞳孔骤然放大，眼中倒映出我好像机器人似的冰冷面孔。

她实在太害怕了，整个人都在止不住的发抖。

见她似乎有话想说，我考虑了几秒，把站在她嘴上的几层胶布扯了下来。

「求、求求你，放过我、放过我吧！」

「你要什么？钱吗？我有很多钱，我可以把所有钱都给了你！求你放过我吧！」

女人声音打颤地向我哀求道。

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。

真是个小傻瓜。

哪家绑匪会这么大费周章对待自己的肉票？

女人更加惊恐了，那张原本眉眼妖娆的脸，也变得扭曲狰狞起来。

「救命！！！谁来救救我！！！！」

她突然发出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。

啧，聒噪。

我拿起一早准备好的手术刀，将冰冷的刀面贴到了她脸上。

下一秒。

女人就活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。

再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了。

我压低嗓音，在她犹如惊弓之鸟的眼神中，说出我对她的审判。

「刘芳，我判处你，开膛破肚之刑。」

7

我将女人的子宫整个儿剖了出来。

热气腾腾，还滴着血的子宫，被我小心翼翼泡进了早就准备好的福尔马林里面。

此时的女人，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。

她像条搁浅的鱼，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上吊着的白炽灯。

眼神麻木而涣散。

我看了眼表，重新走到她身边：「放心，再过不到半小时，你就不会再疼了。」

女人眼珠僵硬的转动，残留着痛苦的眼睛，死死盯住我。

「嗬…嗬…」

剧痛地折磨下，她已经再说不出一句话了。

我冲她露出个抱歉的笑容。

「不好意思啊，麻药实在太难搞了，难为你了。」

女人倏地瞪大眼睛，洞开的肚子上，内脏、血液，源源不断地从她体内烫出来。

说实在的。

这是我干得最脏的一票。

8

等到女人断气。

我将所有作案工具收拾好，装进林珊送我的双肩包，哼着小曲儿离开了案发现场。

刚走进一条堆满垃圾的小巷。

警笛声就悠远而近传入了我耳中。

我停下脚步，背靠墙站在暗处，面无表情看着几辆警车从我面前呼啸而过。

这些傻瓜，又来晚了呢。

从杀掉养父起，我每次犯案前都会给警局寄去一封下一案的通知单。

其实我很期待被警察抓住的瞬间。

可惜，他们总会来晚一步。

如果不是这些案子都是我亲力亲为的话，我都要怀疑警局内部有我的帮凶了。

「林队，被害者确认死亡。」

我看着警察从车上下来，蜂拥闯进了那间破败的屋子。

看着他们用裹尸袋，将女人的尸体运出来。

看着林珊双眉紧锁，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颓败。

我满意地勾了勾嘴角。

背着双肩包，离开了这个血腥之地。

女孩子，还是不要独自走夜路的好，不然也太危险了。

9

这天晚上，林珊彻夜未归。

看来，我又一个不小心加重了她的工作量。

我跟林珊是在高中认识的。

她容貌昳丽，性格果敢，是学校里女神级的人物，还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。

而我，只是个平平无奇，自闭且孤僻的丑小鸭。

可不知道为什么，她总爱跟我待在一起，在得知我常年被养父侵犯后，她甚至想要带我去报警。

我怎么会让她报警？

明明，我已经决定要亲手报仇了。

养父死后，林珊也是第一个出现在我面前的。

她泪如雨下地，将因为过于兴奋而瑟瑟发抖的我抱进怀里。

「别怕沅沅，我在呢。」

怕？

我兴奋还来不及，又怎么会害怕？

当然，这千万不能让她知道。

10

两天后。

不知道哪个路人拍下了凶案现场的照片，直接高清无码发到了网上。

警局虽然很快就删了照片。

但依旧在全网掀起了轩然大波。

身为刑警队长的林珊，成了那些键盘侠的首要攻击目标。

「居然让个女人当刑警队长，能破案才见鬼了！」

「长得还挺好看，没准儿人家当刑警队长，就是靠着一张脸呢！」

「别胡说，明明还有床上功夫！」

「我听我一个警局的朋友说，这女人早就被警局上下都睡遍了，名义上是刑警队长，其实就是警局的鸡！」

「这长相、这身材，同志们不亏啊！」

「我扒出这女人的身份了，好家伙，还是个富二代呢！」

「富二代自愿当鸡？究竟是道德的沦丧，还是人性的扭曲？」

「瞧你们这没见识的嘴脸，说不定这就是人家兴趣爱好呢，那些富二代玩儿的可花着呢！」

「一双玉臂千人枕，半点朱唇万客尝，当代名鸡啊！」

我百无聊赖的刷着论坛，看着那些躲在网络后面的渣滓对林珊的侮辱之言。

这些蠢货，他们根本不知道林珊有多努力。

11

不到一天的时间。

网上所有关于连环杀人案的消息，全部被封掉了。

包括那些针对林珊的恶评。

因为这事儿闹得太大，产生了极其不好的社会影响，林珊最终被强制休息了。

然而，警局领导虽然不让她干了。

但她手底下的那批队员，对她倒也算忠心耿耿。

警局不能待了，他们索性就把根据地搬到了我和林珊的出租屋。

这，就不是我故意要窃取敌情了吧？

毕竟人家都把消息怼我脸上了。

「沅沅，最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，我们没打扰到你休息吧？」

林珊顶着蜡黄的脸，暗淡无光的眼睛愧疚地看着我。

我笑着摇摇头：「你又不是不知道，我睡眠质量一向特别好，更何况，你们是为人民服务，我都理解的。」

他们最好再多透露点线索，这样我才好继续跟他们斗智斗勇。

「沅沅，你真的太好了！」

林珊感动地狠狠抱了我一下。

我安慰地拍拍她的背，将冲好的咖啡塞到她手里。

12

换了负责人，案情依旧没有任何进展。

网上针对连环杀人犯的讨论，则逐渐白热化了起来。

有人断定作案者是个女人。

但更多人则认为，这个变态绝对是个男人。

「咱们且不说最后一个死者，单是前面那些，一个比一个五大三粗，更别说还得移尸，肯定不可能是女人！」

「那如果是男人，他为什么要挖掉最后一个女性死者的子宫？」

「还能为什么啊？变态呗，我看过特别多国外的这种连环杀人案例，这些凶手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变态！」

嗯，说的挺好，再多说点儿。

看着论坛上逐渐跑偏的案情分析，我兴趣缺缺关上了网页。

刚关上网页，我就听到客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。

我忙开门出去，就见刚刚还跟我说话的林珊，人事不省地倒在了一片狼藉里面。

她的队员们全都吓了个不轻，回过神来后，七手八脚把林珊抬回了卧室。

「沅沅姐，林队她……没事吧？」

林珊在警局，素有「拼命三娘」的称号，她又一向格外要强，我做下的这桩连环杀人案，可以算是她职业生涯中的滑铁卢。

看了眼陷入昏睡的林珊，我把她的队员送出了门。

「放心，让她好好睡一觉就好了。」

得到我的保证，队员们就都安心离开了。

这些家伙的警惕性，也太低了吧？

13

最新一次作案。

我选择了一个因为不规范指导，导致学生下半生瘫痪的舞蹈老师。

不得不说，跳舞的人柔韧性就是好。

轻而易举就被我塞进了行李箱。

可惜这次，我犯了个小小的错误，居然把这舞蹈老师年仅四岁的女儿也给带上了。

「囡囡，我们做个游戏好不好？」

我带着白雪公主的面具，在舞蹈老师惊惧的目光中，蹲在小女孩面前，揉揉她哭得通红地小脸。

「游戏？」

小女孩娇细的声音响起。

我摸摸她的头，温柔开口：「对，我们来玩捉迷藏，那我就会放了你和你妈妈。」

「真、真的吗？」小女孩抽泣着问我。

我点了下头：「当然，白雪公主从不骗人对不对？」

小女孩到底只有四岁，还无法思考过于复杂的事情。

在我的蛊惑下，她最终答应下来。

主动跑进了那间，我早已经为她开好门的卫生间。

很好。

接下来，这个地方就只剩我和她的妈妈了。

14

我往舞蹈老师嘴里塞了块抹布。

「王婉之，我判处你，断腿之刑。」

话落，我举起手中的锤子，重重敲在了她的膝盖上。

舞蹈老师的脸上瞬间血色进退，她喊不出声，只能不停扇动鼻孔，密密麻麻的冷汗占据了她的整张脸。

我知道她很疼，可我想看的，就是她因为剧痛和绝望而变得扭曲的脸。

「不好意思，我下手太重了是不是？」

我口中说着道歉的话，看向她的眼神却没有丝毫歉意。

舞蹈老师的瞳孔不断放大，痛感已经彻底麻痹了她的神经，她现在可能连我说的话都听不到。

这样的人，就该落到这样的下场。

彻底杀死舞蹈老师，已经是半小时以后。

期间。

小女孩一直躲在卫生间里，别说露面，就连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发出。

是个合格的躲猫猫选手。

清理完现场，我像往常那样，背上双肩包准备离开。

忽然。

一只小手抓住了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