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被穿越女灵魂挤走的原身。
我眼睁睁看着她用我的身体,成天与一个名叫系统的、看不见的人交流。
我不知道什么叫副本,什么叫攻略。
我只知道,我眼睁睁看着她推开了即将与我成婚的心上人。
眼睁睁看着用我的身体,姿态放浪地去勾引我根本不爱的人。
后来这个叫宿主的人离开了,给我留下了满地狼藉。
……
今年的九月初九,胥梁城迎来了好几件喜事。
其中打头的,莫过于胥梁作为边陲小城,即将迎接应旨出征的军队——
敌国近日蠢蠢欲动,接连攻下几座城池。
有人猜测,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即是胥梁。
故而梁单将军和大批人马的到来让百姓们悬着的心堪堪落地。
再次一些的,便是新晋探花裴竹与我的婚事了。
我与裴竹是自幼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,情谊深厚不比旁人:
他寡言少语,却会在我生病时,不眠不休熬制十数个时辰的汤药;
而我虽然生性腼腆,也会在他科考前,亲手酿一壶飘香十里的竹叶青替他践行。
连街坊邻居都曾调侃我们是上天注定的情缘——
“裴家小子从小手就准。”
“别人抓周无非抓个铜钱笔墨,他倒好,一把就
抱住他怀着身孕的小姨,给人闹个大红脸。”
“我当时还不解呢,结果等孩子生下来一看,哟,是个女婴!”
卖胭脂的大娘掩嘴笑了两声:“敢情当时抓的是人小姑娘的姻缘线呢!”
她故意放大音量让经过此地的我听见,顾客们也跟着打趣,我禁不住调笑,脸往往羞个通红。
留在店外等我的裴竹也免不了听见一点,待我买完出来看他,这家伙面上不显,实际我略一偏头,就可以看见他漫上血色的耳根。
他也不经逗呢。
我暗笑,又听大婶隔着一面帘子悠悠点我:
“人称三岁看老嘞!”
“小伙子是个情种没什么,小姑娘可得抓住了!”
“……”
应也不是,不应也不是,我支吾了几声,连忙拉着裴竹同手同脚地走了。
但事实上,无论到哪,都免不了遭受长辈们善意的哄笑。
裴竹虽然前不久刚刚中举,却也从来不摆架子。
抓周礼的糗事被反复提及,他唯一做的,就是趁没人的时候跟我“哼唧”几声:
“假的。”
“不准信。”
脸和语调都冷冰冰的,偏偏尾指在宽大的袖袍底下勾我的手。
没人受得住他这幅样子。我半好笑半心软地附和他:“我知道啦。”
裴竹低声笑了一下。
那一瞬间,不对,是好多个这样让我心动的瞬间,都让我下定决心要和裴竹踏踏实实过一辈子:
我要在最美的年龄嫁给他,再于新婚夜一同喝下辛辣又沁甜的女儿红。
他酒量小,一定会被呛得咳嗽不止。
而到那个时候,我会一边帮他顺背,一边理直气壮地笑话我的小夫君:
“这都喝不了,怎么做酒家女婿呐?”
这样的生活,光是想想都那么美好。
于是我愈发期盼及笄礼到来——届时裴家会来下聘,让我和裴竹择日成婚。
一切仿若都那么顺理成章。
如果我没有迎来第一次穿越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