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争气地落泪,原来为首的头目没有骗我。
郑柏安短暂地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,旋即佯装担忧道:“那他现在没事吧?”
夏苒心疼地推了他胸口一把:“你呀,就是太善良了,他都不替你着想,你还想着关心他。”
我不禁笑夏苒太傻,面对一个被胁迫拿三百万替自己还赌债的大冤种,随口几句虚情假意的关心,还不是手到擒来。
转念一想,我又何尝不是傻得可怜,亲自跳进夏苒为我布置的甜蜜陷阱,死在荒僻的崖底,可怜的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。
夏苒继续安抚郑柏安:“放心吧,你别看乔以宁平时一副文弱书生样,私底下可是练过几年散打,要是那么几个喽啰就能伤到他,那他也太没用了。”
说起我和散打的渊源,还是因为夏苒。
刚开始追她那阵,正逢市公安局通缉人贩子,听说专拐女大学生。
送夏苒回家的路上,她揶揄我:“瞧你这副小身板,真碰上人贩子,也不知道是你保护我,还是我保护你。”
为此,我专门报了散打班,一练就是好几年。
中途无论多苦多累,只要一想到可以保护夏苒,我都咬牙坚持下来了。
可是那伙黑社会是连警察都不怕的亡命之徒,我区区几年散打的功底,在他们面前犹如笑话。
这竟然能成为夏苒心安理得推我入鬼门关的理由。
我大彻大悟,原来爱与不爱的区别这么明显。
3
郑柏安唉声叹气地装可怜:“真羡慕以宁哥,文武双全,既会散打,又经营着大律所,不像我,只会欠一屁股债,给小苒添乱。”
说着说着,他似是要掉眼泪。
夏苒急忙环住他的脖子哄道:“哪有,你不过是运气不佳,要是你能改过自新,卷土重来,干得一定比乔以宁强一万倍!”
她娇羞地贴在郑柏安胸口,替他做起规划:“你不是一直想搞投资吗?还完债剩下的钱你就拿着,想干什么尽管去干,我永远支持你!”
说来可笑,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识如此通情达理的夏苒。
想当年,我想要创立自己的律所,毅然辞掉了法院员额法官的铁饭碗。
夏苒冲我大骂:“你个猪脑袋,放着稳定的公务员不当,偏做些有风险的事,你以为律所是想开就能开好的吗?哪来的案源分给你!”
我哄她:“我也是为了让你早日过上富裕的生活。”
她撂下狠话:“丑话说在前头,你要是赔成了穷光蛋,咱俩立马离婚!”
于是,我顶着夏苒赋予我的巨大压力,靠着东拼西凑的本金,成立了自己的第一家律所。
不出三年,律所的名气越办越大,在中国前十的律所里榜上有名。
夏苒乐开了花,逢人就说她命里旺夫,是我的大贵人。
如今,她却用我挣来的辛苦钱鼎力支持白月光创业!
一波回忆结束,我回过神来,只见眼前这对男女恩爱地亲热起来。
他们吻得难舍难分,每一幕都像刀子刺在我胸口。
就快进入主题时,郑柏安面露担忧:“小苒,你还是给你丈夫打个电话吧,总得确定一下他今晚不回来,不然我……”
夏苒拗不过他,不情不愿地拨通了我的号码。
她接连拨了好几次,冗长的铃声结束后都接着一句无人接听。
她愤怒地摔开手机,骂道:“给他点好脸了是吧,还敢不接我电话,也不知道跑哪鬼混去了!”
郑柏安匆忙安抚她:“小苒,你别生气,以宁哥应该是在和你赌气,都是因为他太爱你了!”
我隔着空气唾了这个绿箭一口,心想他又在充当和事佬的角色了。
夏苒势在必得地勾起嘴角,喃喃自语:“跟我玩失踪是吧,我可有一万个办法让他现身。”
我倒是有些好奇,她又想出了什么花招。
她转身扯起郑柏安,继续未完的暧昧:“不回来更好,省得坏了咱俩的好事。”
两人很快滚作一团,我逃避地闭紧双眼。
结婚五年来,我和夏苒都没有一个孩子。
原因是她宣称自己是无性主义者,很忌讳和我亲热。
我每次抱着她索取更多时,她都会嫌弃地推开我:“最讨厌你们这帮离了下半身就活不了的男人,一天到晚不想着好好工作,净惦记着干些龌龊事,恶不恶心?”
可如今呢?
我尸骨未寒,她却躺在我们的床上,和初恋享尽天伦之乐。
真是个又当又立的恶心女人!
无名之火涌上心头,可我又能怎么办呢?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……
摔死在冰冷的崖底,不出意外的话,很久都不会被人发现。